民間故事 | 踏雪無痕(下)
大家照常上工干活,下工閑聊,老張仍然上工賣十成力氣干活,下工勤勤快快的掃院、打水。不多言、不多語、不趕集、不上店,他說:“東家什么都照顧得好,不缺吃,不缺穿?!敝皇前压ゅX托人買些小粗布(窄幅的,用手工紡的粗線織成,布厚,結(jié)實(shí)),人們也不在意,扛長活的只能穿粗布衣裳。
一天,傍晌子了,城里衙門的差人來傳老張。其實(shí)村外已經(jīng)有幾個公差在等候。東家找老張,暗地告訴他,老張拿上包裹馬上離去。差人等不見人影,知道事情有變。有人告訴了老張去向,差人上馬追去了。等追到一條河邊,只見河面挺寬,水流倒不是很急。只見河當(dāng)中有一個人,腳踏在布上,布浮在水上,這邊河岸有兩顆大猴頭鐵釘將布釘在水邊,布用木軸卷著,水上人邊放布軸,邊踏步前行。差人們看傻了眼,有人叫喊:“這是‘踏雪無痕’的草上飛輕功?!彼先艘训綄Π叮D(zhuǎn)過身來,朝這邊幾個人差人喊:“朋友,過來嗎?”人們這才知道“水上飄”的高手就是要捉拿的“差兒”,人們大眼瞪小眼,沒人敢上這座粗布浮橋,也沒人答話。長工老張高聲喊說:“那咱們再見了!”說著,兩手一抖,這面兩顆釘子拔出地面。老張不緊不慢的卷起布橋,水流也沖不斜輕輕的布,而布也不沉底。幾個人也見識了老張深厚的內(nèi)功?!霸蹅儾皇侨思业膶κ?,回城復(fù)命吧?!币粋€差人說道。
人們從衙門里的人嘴里得知,老張本姓郭,原籍河南湯陰縣梁園村。自幼習(xí)武,好交朋友,后來投奔大響馬梁二亂,嘯聚林州山林。當(dāng)上了山寨三頭領(lǐng)。領(lǐng)著弟兄們殺富濟(jì)貧,開倉放糧。還打過林州衙門,搶了城里的燒鍋、當(dāng)鋪、鹽店,放火燒了李半城的宅子。
三年后,官府派兵剿滅這群草寇,老張?jiān)诨鞈?zhàn)當(dāng)中被官軍斜砍了后背一刀,昏死過去,緩醒過來,爬出幾里,死里逃生。更名改姓逃到衛(wèi)輝府淇縣、磁州。到霸州石城扛長活一年多,有人看見過他夜里練功,踢腿打拳,竄蹦跳躍,功夫了得;有人說他夏天在樹上睡覺。五冬六夏睡覺從不脫衣服。他買來小粗布,用線繩連接的牢牢靠靠,夏天怕返潮,隔三差五拿出來晾曬。人們不知道他的用心。而今才知道,他是為了逃命。